左月月被迅速送往医务室检查,所幸只是呛水受惊,并无大碍。
但训练场上空的空气,却因水下那恶意的一拽而彻底凝固。
寒月沁浑身湿透地站在河滩上,水珠顺着她利落的短发滴落,眼神却比冰冷的河水更加刺骨。
她没有立刻发作,而是让剩余的考核继续进行完毕,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,一股低气压正以她为中心席卷开来,连奔腾的河水仿佛都安静了几分。
考核一结束,寒月沁甚至没有换下湿透的训练服,直接点名:“第二十三组,王欣,出列。其他人,原地待命!”
被点名的女兵王欣脸色瞬间惨白,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,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,僵硬地走了出来。
“明林,”寒月沁声音冰冷,“带她去一号审讯室。广教官,奉教官,请一同到场。”
审讯室,这三个字让所有新兵心头一凛。那可不是简单谈话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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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号审讯室内,气氛肃杀。
简单的桌椅,白色的墙壁,头顶刺眼的日光灯,将一切照得无所遁形。
王欣坐在椅子上,双手紧握放在膝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她对面,坐着寒月沁、广其善和奉书荣。
萧南瑾并未直接参与审讯,但监控屏幕的另一端,他的目光正静静地注视着这里。
“王欣,”寒月沁开门见山,没有任何迂回,直接将一段由水下行动记录仪捕捉到的、经过技术处理的模糊画面播放出来。
画面虽然不清,但能明显看到在王欣靠近左月月时,有一个隐蔽的、迅猛的下拉动作。
“解释一下,这个动作。”
王欣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,嘴唇哆嗦着: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当时水流太急,我,我只是想超过她,不小心碰到了…”
“不小心?”寒月沁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冰锥砸在地上,
“水流急,你的手能精准抓住了她的脚踝,发力向下拖拽?这是不小心?!”
“我…我…”王欣被寒月沁凌厉的气势压得说不出完整的话,眼泪开始往下掉,
“寒教官,我真的知道错了…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…别让我退出!” 她哭得梨花带雨,态度看起来十分“诚恳”。
广其善皱了皱眉,轻咳一声,低声对寒月沁说:“寒教官,水下情况复杂,证据也不是百分百清晰。王欣同志承认了错误,态度尚可。这种行为固然恶劣,但按条例,通常是严重警告,记大过,观察后续表现…直接淘汰,是不是…重了点?” 他考虑的是程序和通常处理尺度。
奉书荣推了推眼镜,理性分析:“从数据看,恶意伤害战友未造成严重实际伤害,且当事人悔过,过往训练记录良好。严格按条令框架,广教官的建议符合常规处置逻辑。”
寒月沁听完,脸上没有任何波动。
她站起身,走到王欣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:
“不是故意的?”她重复着这一个词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,
“在部队,尤其是特种部队,信任是后辈唯一的依靠!”
“今天你可以因为个人原因在水下拖拽战友,明天你就可能在战场上因为私心把子弹射向同伴!”
“品性上的瑕疵,比能力不足更致命!”
她转过身,目光扫过广其善和奉书荣,最终定格在监控探头上,仿佛在与另一端的萧南瑾对话,声音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