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疑问道：“你认识当朝六王爷？同他有纠葛？”“有仇。”“什么仇？”姜志文追问。江以澜想了想，言简意赅：“替别人报灭门之仇。”她说得很认真。虽然神情并不激昂，也没有流露出深切的恨意，但这几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力，掷地有声，叫人一听便信。姜志文认识她的时间虽然不长，不过从这几次的交锋中来看，却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个信口雌黄、攻于心计的人。他自认很会看人，并不觉得自己会错信了她。见此，脸上的笑容逐渐染上了几分真诚。“好巧，我与当朝六王爷也有仇。这样看来，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更紧密一些了。”江以澜没有应答，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监视夜灵均，这样的态度让他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满意。眼中带着纯粹的欣赏，再没掺杂其他。少顷，江以澜将册子上的名字全部看完，发现上面罗列了足有十一个人，基本都是幽都府内有头有脸、有权有势的大人物。表面看起来他们关联不大，不过江以澜对照着林婉兮的记忆，却隐隐能够将其串成一条线。忽然，她脑中灵光一闪，眸子微眯：“你是皇上的人？”死不瞑目的弃妃（7）听到江以澜这话，姜志文先是一愣，随后马上装出特别惊讶的神情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。手腕一抖，合拢的折扇扇尖处便浮现出了一根根细小的刀片，刀片紧贴着江以澜的勃颈。她仿佛有些害怕，身子都挺得直了些。“你是什么人？”　姜志文那阴森森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。江以澜立马装出一副自己有些害怕但却不得不强制镇静的表情，再次重申：“我已经告诉过你，我孑然一身，身后并无势力。”姜志文现在当然信。因为他明面上是坚定的保皇党，实际上却是太子党。幽都府上层官员基本都知道，只是心照不宣，并没有挑明罢了。江以澜连这件事情都不清楚，看来真的与夺嫡无关。他眼神微闪，咄咄逼人：“如若不然，那你怎会知晓我是皇上的人？”说这话时，姜志文很是心虚，脸上却装出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。江以澜并未被他哄骗住。她从串联中的线索看出了事实，就想借机炸他一把。果不其然，他果真准备＇将计就计＇。江以澜假装强制稳住了心神，尽量让自己的语速变得平稳一些。“我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，看不清幽都府的局势，那我又怎么有胆量找当朝王爷报仇？那不是送死吗？”姜志文完全没有料到她说的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居然是假的，还煞有其事地点头，表示认同。随后收起了抵在她脖子上的折扇，脸上又挂着一丝轻松的笑，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全然没有发生过。江以澜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坐到自己对面，佯装生气，马上露出了一副因局势逼人、不得不暂时低下头颅委曲求全的模样，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。搭在矮桌上的拳头攥紧又松，松了又再度握紧。姜志文打开折扇，用扇面抵在自己的唇角，轻咳了两声：“方才的一切不过只是误会，春婷姑娘莫要介怀。因为你虽然有本事，但要想与本公子合作，还得需要有足够的智慧。所以我刚才便想试探一下你，看看你是否能够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。”江以澜顿时回了一个冷笑，翻了白眼，没接话茬。见到她这幅模样，姜志文马上转换话题：“春婷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？可有为难、需要我帮忙的地方？”听到这话，她的脸色逐渐缓和，沉思起来。姜志文觉得有戏，静静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。不一会儿，她＇深思熟虑＇后，提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要求。“我想让你帮我弄个身份，最好是经得起深究、与当朝工部林侍郎家有关的身份。”“你要这个身份做什么？”他是真的好奇。江以澜想了想，露出与她既往表情不太一样的神情来，脸上写满了故事，却又不想明言。但见他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，便硬着头皮说道：“林家嫡女林婉如是我的恩人，我想报恩。”“又是替别人报恩？”他随口一问，却没想到她真的点了头。姜志文双眼顿时放大，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，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物种。半晌之后，他表示：“可以！我知道林宛如有一个与你差不多大的表妹，她在不久前横死，知道的人不多，家人也都在乡下，很符合你的要求。”